（为早衰的容颜而歌）

女人是无声的

女人的歌谣并不沉默

高原上诞生的歌谣

高原上诞生出的女人们啊

亭亭玉立

她们站在历史之外

看那些伟丈夫们的功业

就是散乱的经典

和那些酒浆

让我们不得不回味一个年代

昏黄色的纸页上

是泪水和脂粉的河流

钟声敲开了黎明

如潮的人们站在河水的岸上

望见那成群的美女

站在历史课本的注释中

多少时间  就成为单一的性别

那些高头大马

那些彩轿朱舆

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欲望的年代

贪婪的心灵呀

看见你们的歌和舞了

女人们依次而来依次而去

风渐渐过去之后  又渐渐而来

打开一本又一本书页

脂粉就变成字迹

写成的回忆

沉默的回忆  高声的回忆

不是歌  不是泪  不是笑

只有渐次而至的女人们

用舞蹈站在天地之中

没有名字的女人们

用什么写一个名字

为谁写一个名字

古国的春天，花朵娆艳

黄昏的落霞，映照谁的身影

蛐蛐和小鸟一个在墙角低吟一个在树枝高唱

它们用最后的歌

它们是唱挽歌

吊唁那些没有名字的和有名字的女性

吊唁一个民族和一个又一个世纪的悲哀

无声的女人

用沉默写些什么

沉默的女人

用无声表达些什么

                   1994．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