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热烈的人滚滚而逝”

         ——摘自某诗集或古歌谣

一年结束于一个时间

瓷一样平静的少女们

一页一页的日历中的夹缝中存活

那些十二月的风

穿过一些歌谣或一些舞姿

于是，那些精灵

白色的雪

白色的鸟群

白色的眼睛

将整个冬日铺盖了。

一些老马或瘦驴

从雪后的天空上望见一些背影

这是最后的一夜了

那些欲望

在绽成故事

也包括爱情。

在城市冰冷的花岗岩石上

映着我们美丽的影子

石头的坚硬使我们的身体

变得更加软弱

我站在它的一角度之上

从不同的侧面

看到不同的我

在深夜

其实，是一种鸟

不停地变幻着姿势

变幻着对于爱情的某些情节

至于主题或含义

那变得多么苍白

一如我们缺少食物补给的面色

干枯的河道已成为我们的栅栏了

那些汹涌、激动或者显赫的水

已流走了

没有水的时候

河道便显得格外珍贵了

那隐匿于近处的村庄

燃起一些活动的火焰

人们蛰伏于冬季之中了

这些年代，已经很少有关于感情的话题

人们谈论着钱势与权势铺成的台历

一页一页地翻着某些少女的

某些隐秘或成为祭祀

那些胡子白的或胡子黑的

和没有胡子的男人们

已经没有谈论的主题

这时，在一所雪后的荒原里

那些麻雀飞在手心之上

它们唱着一些什么

和一些写诗的少女

对面相望

这时候  我的脚印一次次

踩过那些雪的花和诗歌

站在她们面前

我用语言表达一些什么

作为一些词汇

包含了人们许多的热量

最后，想说些什么

于是便没有说

还有那些诗一样的女孩

她们用无言的口红

写成一些宣言

铺在那条起伏的河床之上

没有水的地方

水做的女人也变得热烈

许多莫名的东西

写成许多莫名的画面

那些油布上

涂满颜色

杂乱无章可寻的背景之上

正如我们走过的每一个脚印

沿着这些脚印

我们返回故乡吧

在故乡  我们用铁锹挖掘出一些什么

爱，这是一件故事吧。

在温暖的屋子里

我看见脸色很不好看

失血的年代所有少女的脸色

都有青菜的影子

时间上溯的船走过那么多森林

和一些美丽的花朵

以及很成熟的苹果

那些在诗歌上印下的东西

生长成一株长大的龙眼树

我们都走过类似或不同的路

可遗忘总在有个时候光顾

与我们相望

那些时候，我们天真的脸上

争论爱情

面红耳赤的过去

让那些土地里的尸骨笑声成片

但是，你们说是真诚啊

真诚的背后

又藏着什么

我们无法返回那些日历

可日历中的少女们纷纷不见了

我和你们在一个夜晚或白天

拍手而走

相距遥远的路程

其实很近

一个时间便有许多堵墙

那么，我和我们的故事

在你们和你们情人的身上延续

续结一些东西

也许，要去流浪

那些一个人走的路

谁都不能代替

那些鸟们以及你们

都在一片雪又一片雪之后

被掩埋。

在没有爱情的年代

爱情其实已经泛滥了。

          1994．12．28日初稿

          1995．1．9日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