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后浮桥全景。（图片来源：南方都市报）

    今年元月10日晚上7时20分左右，位于江西省 景德镇市昌江西岸的中国铁建十六局集团景德镇城市防洪工程工地，项目部调度员张华文吃过晚饭来到施工现场，正准备指挥土方机械作业，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浮桥桥头闹哄哄地聚集了一群人，人群中隐约传来喊“救命”的声音。

    “不好，出事了”。张华文拔腿向桥头奔去。他拨开人群，冲到江堤上借着浑黄的路灯灯光一看，只见离岸边十几米远的江中，有三个人影正在水中拚命挣扎。张华文二话没说就三下五除二脱去身上的外衣，从3米多高的堤坝上纵身跃进冰冷刺骨的江水中。在翻滚的浪花中，张华文像一条蛟龙敏捷地向落水者游去。在他眼前的是三名女中学生，她们分别是景德镇六中的黄瑾、七中的熊佳慧、八中的万文娜。此时，只见她们面部朝下，双手慌乱地在水中乱划，随时都会沉入5米多深的江底。“把手给我。”张华文大喊一声，一把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万文娜向外游。没想到，意外的情况出现了。情急之中的熊佳慧，在救生本能的驱使下，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万文娜的一只手死死抓住，张华文的身体随即连同两个女孩一起下沉，情况十分危急，江岸上围观的人群被吓得失声尖叫，正当人们为他们捏一把冷汗的时候，只见张华文迅速浮出水面，使出浑身的力气，拉着两位女孩拚命游向江边。刚把她俩救上岸，张华文顾不上喘一口气，随即又转身扑向江中。

    江岸上的人群越聚越多，哭声和喊声交织成一片。张华文的双臂迅猛地搏击着江水，凛冽的寒风中传来串串浪花碎裂的声音。黄瑾正被激流一步步冲向江心。张华文英勇的身影飞快地向黄瑾移动。此时这个女孩已经无力挣扎，她瘦弱的身躯正缓缓下沉，水面上只隐约露出一缕头发。张华文迅速靠近黄瑾，伸手揽住她的一条胳膊，使她的头部露出水面，奋力向江边游去。刚游出七八米远，险情又一次出现了。此时正值数九寒冬，赣北夜间的气温已是摄氏零度以下，体力的过度消耗，加之冰冷江水的刺激，使得张华文发生了抽筋，左小腿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只要他意志稍有松懈，不但救不出黄瑾，自己也将会命丧江底。

    此时，聚集在江岸上的近百人当中，哪怕是再有一个人游向江中，向他们伸来援助之手，那该有多好啊，令人遗憾的是，这一幕始终没有出现。张华文强忍着巨痛，凭着从小练就的一身好水性，一边拉着黄瑾拚命向岸边游，一边向着岸上一位手持木棍的学生大喊：“快！木棍！木棍！”在学生们的协助下，张华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地将黄瑾救上浅滩。

    由于肚子里灌水太多，黄瑾这时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张华文用从前父亲教给他的土办法，将黄瑾抱起横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用膝盖顶住她的腹部，一只手压着她的背部，帮助她将水吐出来。不一会，黄瑾苏醒过来了，她吃力地用手指了指江中，对张华文说道：“叔……叔叔，水……水中还有……两个人，求你救……救救他们吧”。

    原来，今天傍晚，一名女中学生走进江水中要自杀，她的10名同学和朋友闻讯赶来苦苦相劝，有5人不慎跌进深水中。在张华文赶到出事地点之前，有一男一女两名中学生已经在无助的求救声中沉入江底。“怎么会这样啊！”张华文的眼角流出了难过的泪水。早已被冻得瑟瑟发抖、几近筋疲力尽的他将黄瑾交给岸上的人，迈着沉重而又坚定的步伐，再一次义无反顾地一个猛子扎进夜幕下的江水中……

    元月20日，记者从北京来到景德镇采访张华文的英雄事迹。一提起他的名字，无论是中国铁建十六局集团景德镇城市防洪工程项目部的职工，还是景德镇的市民，都对他的英雄行为赞不绝口。

    张华文现年33岁，江西省余干县金山嘴乡人，共青团员。据他的同乡、项目部副经理吴占吉介绍，他见义勇为的精神，是从小就养成的。上中学时，他曾经在水库中救起一个游泳遇险的小孩。吴占吉用这样八个字形容张华文的为人：勤奋踏实，助人为乐。工人吴文海拉肚了，上夜班有困难，他就连轴转，主动帮他顶了两个晚上。一位民工在施工中脚被片石砸伤，鲜血直流，他二话没说，背着他一口气跑了两里多路，送到景德镇中医院进行医治。他患十二指肠球部溃疡多年，身体比较瘦弱。学生遇险那天，他已经患感冒三天，身体很虚弱。在救人的过程中，他的左脚掌被水中的利物划开了一个四五公分长的大口子，但他对此却全然不知，直到回项目部换衣服时，才发现自己的袜子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和力量，一口气救出了三个人”。现在谈起这件事，吴占吉至今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景德镇市一位叫何圣的男青年对记者说：“我从小崇拜英雄，现在我总算亲眼见到了英雄是什么样子。张大哥真是太勇敢、太可敬了，他舍己救人的英姿，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要是像他这样的人再多一些——哪怕是再多一个，那两个学生就有可能获救。中国铁建十六局集团应该为有这样的英雄而骄傲”。

    如今，在古老的瓷都，张华文的名字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奔腾不息的昌江，正流淌着一曲英雄的颂歌……（曾正贤 周同起 朱国才 刘 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