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郑凤岐的诗歌
黑桠
我读的那所大学原来在神头附近的一片田野中间,后来迁到大同,还在一片田野的中间。夏季有庄稼,有疯长的野草,冬天没有雪的时候,就很荒凉。熟悉她的人已经知道,这就是叫雁北师专或师院的学校。
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除了教员外,最不缺的两种人就是诗人和记者。而情况往往是写了几年诗歌的诗人们就转行做了记者,干了新闻的记者有很怀念写诗的那些日子。郑凤岐就是这样一个人。
2003年的最初几天里,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一套坚定诗丛,有一册《怀念雁北》就是郑凤岐的作品。尽管这里收录的几十首诗歌,都是他人生经历最坎坎坷坷时候的声音,有些苦涩,有些悲愤,还有忧郁,但总是有一缕阳光般的明朗和快乐的笑声在荡漾。
郑凤岐的诗歌写的很激昂,情绪常常使语言变的更深刻.如“我承认/有时我很卑鄙/可我发现/有的人甚至还不如我高尚”。正是这种坦诚,使郑凤岐的诗歌少了许多晦涩和莫测。这让我想起他的生活背景,那就是广阔的雁北大地。
雁北的土地,充满着雄性和阳刚,有着黄沙泛起的粗犷,有着大风起兮的悲凉,有着慷慨高歌的豪情。“向日葵 玉米和盐碱/在朔风中根根直立/我看见豪爽 义气 酒”。郑凤岐不止一次地用这些有重量和世俗化的词语来描述家乡。阅读《怀念雁北》,其实是对雁北的一次次深入和了解,也可以说,雁北的风土人情,就是郑凤岐诗歌作品的全部注释。
郑凤岐向往爱情,甚至把写给亚鸥的一封情书分了行也收进集子里,叫《这个世界很正常》。我最早读这首诗的时候,是在我们的好兄长古阳的家里,我们都被郑凤岐的这首诗感动了好久。郑凤岐的情诗写的不缠绵,用这样的诗句直面少女,效果绝对糟糕。但郑凤岐的情诗在越过缠绵悱恻、卿卿我我之后,直击爱情的本质和核心,用另一种目光(去怀疑又肯定)注视。“为什么要将我的情书扔在街上/为什么要将我的爱情廉价拍卖/为什么”,再如“我们就在没有笑声的街上举行爱的大典/我们就在没有祝福的节日相亲相爱”。所以,我一直认为郑凤岐笔下的爱情即使不美丽,不感人,但那是最贴近生活还原爱情本质的诗句。
郑凤岐的大学时代,既是一个抒情的年代,也是一个哲理的时代,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诗人习惯用简单的文字来陈述和注释复杂的生活。郑凤岐和他的兄弟们在雁北师专用短诗表达着生活的思考,像石林、宋旭,自然也少不了郑凤岐。如他的《武侠小说》,“从来是作者的武功/天下第一/射雕英雄们都将死于作者/箭下”。从这样的诗歌里,也能读出郑凤岐对生活的另一种观察。
郑凤岐做了记者之后,就很少见到他的新作了。当他的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故事和情感所凝结的一行行诗句在我的眼前时,我的每一次阅读,都有另为的叹息。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2003年元月于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