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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死”——祭诗友黑桠
作者:谷鸣(火鸟)  出处:新大同网黑桠专稿  更新时间: 2007年06月14日 

先引用网上的一段文字:


   “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并不是永恒,因为当你一生下来,死亡也跟着你一起生下来,生命中每一片刻都在朝死亡移动,所以我们只能抓住生命的每一个瞬间。贺拉斯告诉我们:“每天都想象这是你最后的一天,你不盼望的明天将越显得可欢恋。”这句话是让我们珍惜生命,感激生命中的每一天。 
   殊不知,生命是残疾的。微观看,人生短暂,仅那么六七十年,至多百十年,若中途有什么意外,恐怕还活不到那么久,然而这中间有多少人是真正为自己活着?又有多少人真正找到了自我?为向上爬绞尽多少脑汁?为挣大钱煞费多少心血?其实,与其说你赚了大钱,倒不如说你被钱所赚,因为钱赚走了你的青春、时间、体力,和生命。只有一次的生命才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说生命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是由于所有的财富都可以失而复得,唯有生命只是一次;但许多人宁愿用它换取那些所谓的财富,却把全部生命耗费在名声、权利或金钱的积蓄上。他们临终时却如此悔叹:“我只是使用了生命,而不曾珍惜生命、享受生命。” 
   活着,真好!然而人不可能永远活着,生命从它诞生的那一天就开始走向死亡,就开始与死亡做一生的搏斗。所以活着,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生命能够承受多大的重量,生命有着怎样的韧性,其实我们常常是弄不清楚的。我们更为清楚的是生命的脆弱。考试失败,晋升受挫,邻居失和,家庭矛盾,恋人移情,小孩吵架、兄弟吵嘴等等,甚至是许多鸡毛蒜皮提不起筷子的事都令人失去理性,心智大乱而导致生命危机:自杀或杀人。所以很多深刻的哲人在总结了形形色色的人生后都叹说生命何其脆弱。古代行船的人有一句话“船板下面是地狱。”只是一板之隔,生死两境,可知生命的脆弱,随时随地都会遭到灾难的可能。我们若有这种觉悟,心中存着“现在是生命最后的一刻”,无论遇到任何情况也不会惊慌失措。
   生命只有一次,要真实地活着,且活得尽可能地精彩和珍惜生命的人为数不多。每一次风雨之后,让心灵感受生命拔节的人更为寥寥无几。生命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只有一次,而生命一旦来到这个世界上,便负有严肃的生命使命,那么,我们究竟该如何对待我们的生命? 
   据说当代是“自私与不负责的时代”。多年前,三岛纪夫和川端康成都是日本著名的作家,但是却先后自杀了,一个是切腹,一个是含煤气管。他们的死,据许多心理学家分析,可能是唯恐自己身体及创作能力衰退,而企图在生命的巅峰陨落,以保存世人最美的印象。其实,敢死,固然精神可贵,敢活有时比敢死更为可贵。因为生命本是脆弱的,但脆弱的生命一旦勇敢地承担起使命和苦难,才显出一种尊严。有时你要记住,你活着毕竟是为自己,不是为别人。生命是从你造化接受的恩赐,你有责任承当这项恩赐。你若不珍惜生命,善巧运用内外条件去自利利他、自觉觉他,你就未尝真正做到“主人翁”。佛说:“命在呼吸间。”人无法管住自己生命,更无人能挡住死期,让它永驻人间。《涅盘经》说:“人命之不息,过于山水。今日虽存而明日难知。”这就是说,人类生命流逝的速度比滔滔而下的山溪更为迅速,转眼之间就消逝了。今天虽平安,可谁也无法保证明日的安定。《摩耶经》中有一节谈到,人生的旅程就是“步步近死地。”一天一天、一步一步接近死亡,这就是人生的真相。既然生命这么来去无常,我们更应该好好地珍惜它、利用它、充实它,让这无常宝贵的生命,散发出真善美的光辉,映照出生命的真正价值。 
   生命是宝贵的,谁开得起玩笑?生命又是残忍的。想不到,多年以后,台湾女作家三毛,竟在医院房里,用丝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个生命匆匆逝去,在很风光和精力旺盛地展开着自己人生的时候遽然消失,好像是留给后人一种思索,又好像无从把握生命的重量。这是无法承受也得承受的现实。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明明实现了自身的价值,却又迷惘自身的价值。楚辞体的辉煌抹不去汩罗江畔的哀怨;向日葵的一抹金黄的永生抹不掉枪响后灵魂被锯割时疼痛的煎熬;诗坛上的中国童话抹不去魂断激流岛的悲剧;法国的《羊脂球》抹不去喉管割破时的血腥味;俄国诗人叶赛宁,他的死也很艺术的—— 他割开自己的血管,以笔蘸着流下来的血,写他最后的一首诗,直到血尽人亡;还有美国的普拉斯、杰克·伦敦、海明威,到苏联的马雅可夫斯基、法捷耶夫,中国的海子、戈麦、徐迟等等,一串长长的名字是列不出尽头。很多作家都自杀了,我想主要是他们获得不了那个时期生命所需的那种宁静,他们会被逼成歇斯底里的。他们的判断力太明智又特别强,所以选择了谢绝人世的方式。面对死神的到来,田汉说过一句话:“艺术家不妨生得丑,但不可死得不美!”是的,那简直是一些艺术的殉道者。 
    若要穷其究竟,那问题就是:为什么要活着?仅仅是活着?难道我们被什么施予了某种生活计划?难道我们活着,就是为了体验开始与终结?那又是什么样的终结?爱因斯坦说过:“只有为别人活着才是有价值的。”是的,生命是一种承诺——一种对父母、对亲友、对社会,同时也是对自己的美丽的承诺。生命是一个过程,也是一种目的。每个人的生命态度各有不同,我想这也未尝不可。但是,不管是哪一种人,都是带着某种使命而生于世上的极其宝贵的人。人绝不能为外界而活着,而应为自己的生命而活下去。一位台湾女作家说过这么一句话:人活着的时候总该好好活着,不为自己,而为那些爱你的人!因为死亡留下来的悲哀不属于自己,而属于那些还活着还深爱着你的人!到世上来一趟,为不多的几颗心灵所吸引,所陶醉,来不及满足,也来不及厌倦,又匆匆离去,把一点迷惘留在世上,能不令人恻惊!”


   虽然是出自网上的一篇文章,但其写作态度之严肃、思想之犀利、语言之凝练,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关于“死”,我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作者没有逞年青人的偏激与乖张,而是对生命现象作了认真剖析。尤其对生命过程中的自杀现象作了独到的阐释,令人叹服!

  十年未见的老同学在QQ空间的日志里由衷地写道:“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珍惜生命,活着真好,说真的,我现在很怕死。”死是黑色的人生大悲剧,对死的恐惧是人性中的本能。大学毕业已经十年了,虽说不短了,但对于百年人生而言,还算是一段较短的时光。但竟有位同学死去了。他是我的诗友刘军,笔名曰“黑桠”者。放荡不羁的他,因对诗的执著,记忆中他总是那么放任甚至于放纵,他最怕秩序和规则,敏感而脆弱,善良而真诚,总是喜欢在人们面前脱口吟诵他的即兴诗作,激情朗诵他所喜欢的诗人的名句名段,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和深沉,用他的所有的爱恨情仇去表达对人生的理解,哪怕围观的人再多,他也能旁若无人,他眼里只有诗,那是多么单纯而炽烈的一个人呀!诗人特有的敏感,是诗歌之大幸,却是诗人之大不幸。我不知道,在艺术的世界里,为何能容忍这样的美?也有些同学十分鄙视他,认为他是疯子和傻子,而其他系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路过者视之,以为怪物,指指点点嘀嘀咕咕者不计其数。但我却不这样认为,因为在我的身上也有他那样的因子。在为人处事上,缺乏一些所谓起码的常识,更别说什么“伎俩”了。反而表现出一种为人不解的偏执与不可理喻。因而总是有些与人合不来,显得落落不合孤家寡人的,聪明的与时俱进的同学讥之曰“陶器”“别(雁北读音为bie4)人”之类,平时成为大家笑柄的也是司空见惯。于是总是有些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如狂,孤独与寂寞便不再是散文中的两个形容词,而是经常必须面对的精神存在。因为对美的近乎苛刻的追求,所以生活中的思想总是处于激烈的斗争与残酷的煎熬之中。于是比其他人多了些年轻人的痛苦与失落,这就愈发引导了诗情的诞生。于是成立诗社,整天投稿,以诗会友,诗成了他的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于是研究诗的历史与现状,风格与流派,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诗的细胞中去了。记得三年中,最能触动我们艺术神经的便数“朦胧诗”了,虽说其他如先锋派、印象派、现实派等诗家也有涉及。直到今天,那些让我们的青春岁月诗意盎然激情澎湃的诗人们,超过任何伟人巨人圣人名人,北岛、舒婷、顾城、江河、杨炼、海子……确乎成了我们的精神偶像。当然,我们我十分推崇如冯至、席慕蓉、余光中、普希金、艾略特、其他如余秋雨、弗洛伊德、萨特、季羡林等哲学与文化巨匠也深受我们的关注。无数次,黑桠尽情而忘我地朗诵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以太阳的名义,黑暗在公开地掠夺……”“我是一个被梦想妈妈宠坏的孩子,我贪生怕死……”“爱不仅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往事像躲在墙角的蛐蛐,小声而固执地呜咽着,让我做个宁静的梦吧,不要离开我,一条很短很短的街,我们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岁月;让我做个安详的梦吧,不要惊动我,别理睬那盘旋不去的乌鸦群,只要你我的眼中没有一丝阴云。让我做个荒唐的梦吧,不要笑话我。你每天葱绿地走进我的诗行,又每晚绯红地回到我的身旁。让我做个狂悖的梦吧,原谅并容忍我的专制,当我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亲爱的,不要责备我。我甚至渴望涌起热情的千万层浪头,千万次的把你淹没!当我们头挨着头,就像乘着朝月球飞去的高速列车,世界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向后倒去,时间疯狂地旋转,雪崩似的纷纷甩落。当我的悄悄对视,灵魂,像一片画展中的田野,一涡一涡阳光吸引我们向更深处走去。寂静、充实、和谐!就这样,握着手坐在黑暗里,听任那古老而又年轻的声音在我们心中穿来穿去,即使有个帝王来敲门,你也不必答理。即使有个帝王前来敲门,你也不必答理!”……

  简直可以说我们是浸淫其中了,而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反差总是让缪斯的弟子们无所适从,我们常常从诗的云端,突然跌落到现实的坚硬地面。年轻而脆弱的诗魔黑桠便常常极度的消沉绝望。正好1994年春,著名诗人顾城自杀的消息传来后,黑桠本就不堪撩拔的神经终于支撑不住了。他的人整个看起来有些神经质,虽然在竭力掩饰着自己,但我看得出他快要崩溃了。有一段时间,他老躲着朋友们,一个人钻在小饭馆喝闷洒。我真替他担心。真的,我怕出事,因为我自己就差点被击倒。想到海明威、川端康成、三毛、海子……我太害怕了。以前我们尚能从容地议论诗人们自杀赴死的原因,记得诗友舟子曾说过,因为不屈才要以死相搏,因为追求美的极至,诗人们往往又是美与爱的至尊像征,而现实不容他,他也容不得现实,所以在极度的孤独中骄傲中他们选择了自杀机时别无选择。舟子的高见确实代表了我们当时的认识高度。

   也许这时生活就给种下了不祥的预兆,毕业后,我们服从党的分配,到了一个一个基层学校,而刘军混乱的生活才真正开始。他起先也曾与我在一个学校应聘过一段日子,但他绝对受不了那些衙门式的制度约束,他走了,到了城市里,却没有个合适的地方,所以只得在各个报社找饭吃。我知道,他很辛苦,但他却走近了诗。没有规律的日子,没命地喝酒,一渴就醉,使劲地抽烟,严重的睡眠不足,这些都严重地损害了他的健康,于是噩耗终于传来,他得了肝癌,已到了晚期,没几天便撒手人寰了。呜呼!至真至性的黑桠,我的诗友刘军,就这样地永别了令他痛苦令他绝望的人世。是的,他死了,他为诗而生为诗而死,从精神上讲,他绝对是一位贵族与帝王。可他的死又能让多少人理解呢?整天为了挣钱爬升钻营的众生们,有人还在为他的死觉得悲哀呢!而我却十分崇敬他,在天上没有烟抽的时没有洒喝的时候没有饭吃的时候,来找我吧!

   今年是海子卧轨自杀的18同年,是顾城自杀14周年,也是刘军病逝的4同年。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得知他病危的不幸消息后,我和舟子的心情都很沉重,那时舟子已去重庆的一所大学里寻诗去了,正好回家来看我。我们和刘军都通了话,当时我俩尽量在声音里掩饰着悲恸,和他聊一些可能轻松起来的话题,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让我大为震悚。那是刚能听到的虚弱的绝望的惧死的声音,对死的恐惧对生的不甘与留恋对病痛的哀告与呻吟,让我一时失去了方寸。我似乎感到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在使劲地将他那根行将中断的生命游丝拽住,往黑暗的地狱里牵引,而他乖乖地跟着跟着,像中了魔法似的,没几天便彻底被拉去了。

   他死去了,留下了两岁的女儿……却将思念与痛苦留给了白发亲娘与孤女寡妻。

   死亡的悲哀与残酷对我们生者又意味着什么呢?我又想起了故人小城的话,是啊,活着多好。对生命,我们当万分珍视。至少要将生的童话故事写好,将生的哲学提纲写完,将生的奋斗历史写实。死并不可怕,也没办法避免。对于死的方式,只要是真诚的生命意识表达,我都尊重并万分崇敬。

   安息吧,海子,顾城……

   安息吧,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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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人:big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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