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我一直放在草稿箱里近一个月,当时只写了一部分,写不下去了,现在才把它重新拿出来,因为在当时我几乎整天被关于黑桠的各种想法所笼罩,做什么都觉得不上心,也恰好那时岳父岳母刚来家里,LP过生日,所以关于LP过生日的文章都是草草了事,其后写了一些也只是关于电脑方面的。真的,那个时候我总是避免情感的话题。这么多年来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抒情!
因为黒桠诗集的出版,这些天,关于黒桠的种种想法总是不时闪现,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发现以前大学时候的几个校友也在博客上或纪念或提到他。到石囡的博客上看了看,他在写了多篇关于黒桠的文章后有许多天没有新文章,我想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认真的思考其他的事情。
听到老歌“vincent”(文森特),忽然又想起海子,黒桠在许多方面都很像他们,对艺术的执着和对自我的毁灭,他们都是在短暂的艺术生涯中迅速耗尽了所有的生命能量,海子追随他阿尔的瘦哥哥去了,黒桠则追随海子去了,对黒桠来说,他可以说也是以一种自杀的方式进行他的艺术创造和生活。我和火鸟在那时候就感到他的那种方式对自己必将会带来伤害,我们也曾经目睹了他遭受其他人的欺骗、漠视、嘲笑等,但是我们束手无策。真的,在一个人选择一种生活方式的时候,我们大多数人是没办法改变别人的,所能做的,也无非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伸出手来。
知道凡高是在高中时候,在一种中学生读物上看到欧文·斯通写的《凡高传》的介绍,还有很短的一段节选。那时候正在做着文学梦,就想着什么时候看看这本书。读大学的时候和朋友珂到他的一位画画、弄篆刻的朋友家,正好有这本书,就借了回来。后来听珂说朋友到北京中央美院读书了,从此竟再没见到他,这本书也就被我不光彩的据为己有了。
现在有很多年没有重读这本书了,过去每次读到结尾“他们死时也不分离”这一节最后一句:“当奥维尔的炎炎烈日照射在这座麦田之中的小小墓园时,提奥在文森特繁茂的向日葵花的萌庇下安然长眠了”,就忍不住流泪。一个人,有一个最理解他的亲人,而这个亲人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组成部分,难道不值得感动吗?
知道海子稍早一些,高三那年到北京参加一个文学笔会,当时诗刊社的邹静之(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在诗刊社,反正他现在做编剧比做诗人还成功),讲了许多关于海子的诗,正好笔会上卖海子的长诗《土地》、骆一禾的《世界的血》,就买了,不过那时自己太浅薄,《土地》看了几页没看懂,就送同住的辽宁的李国民兄了。再后来了解的多了,就后悔当时的决定。《海子的诗》出版以后,买了,读的许多次,结果搬家、装修房子,等把所有的书都上了书架,一日想再看看,却发现不见了,同时丢失的还有《“他们”十年诗选》、《杨克的诗》,到现在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丢的。估计就是装修房子时,从原先辞职的工作单位带回来,装修师父在房子里住的时候丢的。损失惨重!
海子因为诗歌烈士的身份,名声当然大的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好像也选入了中学教材,我认为他可以称得上是中国当代最后一个浪漫主义诗人。从个人的感觉,我觉得一禾笼罩在海子的阴影下,他的价值被低估了。
论成就、名声,当然海子不如凡高,黑桠当然也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但是,黑桠的诗是否不比海子,还很难说。就个人这么多年对诗歌的了解,在中国诗歌价值评判标准混乱的状况下,如果黑桠也有一帮北大出身的批评家鼓吹,难保不会成为当代的“一流诗人”。
不过,他们相同的地方在于,在世的时候都不为世人所容,在受凌辱受损害的时候还在向往着光明和美,他们生活上都具有艺术家的“疯狂”行为,而对艺术则全身心的投入。如果有几个人已经把他们的生命都投入到了所从事的事业,那成就或名声的差异又算什么呢?因此,在我的心中,他们同等的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