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掩没了我出走时的所有脚印

村庄  我故乡的村庄  雪的村庄

在白色的包围下

已无路可走

只有沉默

沉默的村庄

山是沉默的

树是沉默的

水是沉默的

沉默是北方的主题

沉默是雪的宣言

不在呼喊的北方

你在沉默

只有那些鸟儿

越过风做的栅栏

雪做的屏障

和我相对

如水苍茫的夜色中

我是唯一的鸟

这时候

我的故乡

一任白雪渐渐而来

渐渐地排满生活的每一个空间

渐渐勾勒我们生命的最初

雪其实是一种符号  语言的符号

它在记录生命

它在演绎生命

在最寒冷的季节

和我们一起

度过北方  记载着笑声、哭声

用一种安静的情绪

为我们而歌

如今，我在雪地的中央

面对遥远的寂静

面对一片旷野

只有七颗星  如今

站在我的头顶

       1994．12．11